第十一課: 小春的傷口


  松本和二宮都忘記了,明天的今天,是不用上課的星期六。

  早上和相葉一起去看櫻井的足球比賽,在勝利的氣氛下相葉和櫻井更是你儂我膿,先不說在更衣室内因爲櫻井隊員們起哄要相葉給櫻井獎勵的吻,兩人還在更衣室的浴室内……嘛……

  所以在兩人恩愛地洗澡而相葉主動地獻出自己身體來給櫻井勝利大餐,松本確定了更衣室内外除了自己好友們外就沒有人在,鎖好了門后就往停車場走去。副駕駛座上安靜待著昨晚二宮留給自己的背包,經過昨晚遇到的事情,松本其實有點擔心。

  把車子停在二宮公寓外的街口,松本拿起背包踏上那依然陰深的階梯。咿呀的聲音聼起來從來就讓人很不安,而且每次那不知從何而來的該死的水滴就是要滴落在松本身上,讓人火大。

  走到二宮公寓門外,看到一箱東西安靜地躺在走廊上。松本跨過那箱東西后,沒有太在意敲了敲二宮公寓的門。

  「來了……」打開門就看到睡眼惺忪的二宮鳥巢一樣的腦袋,看到是松本后就一臉平淡,「是你喔……」

  「給你的,還有你有包裹寄來了。」松本把手上的背包交到二宮手上,二宮似乎聼到包裹兩個字接過背包的手就顫了顫。松本見狀皺了皺眉,說,「要我幫你拿進來嗎?」

  「……不用了……反正也不是重要的東西。」二宮轉過身把背包放到玄関上一拐一拐地走了公寓。松本則覺得事有蹺蹊彎身把包裹拿起,看到上面在寄件人一欄寫著〈二宮和子〉四個字。

  「喂,和你同姓耶。是你媽媽寄來的吧?」松本抱著包裹走到坐在矮桌旁邊的二宮身邊;二宮看到松本把包裹擡進來就很生氣地罵著,「誰叫你擡進來的!?把它放出去!!」

  「這是你家人寄來的吧?!怎麽可以這樣、」

  拍一聲松本手上屬於二宮的包裹就被二宮用力摔開,裏面的東西都因爲衝力太大而散落在地上。本來還想狠狠地罵二宮一頓,怎料看到散落地上的東西時,松本就愕然起來。

  一本又一本看似是放著二宮小時候照片的相簿、一些兒時玩具、還有很多零碎卻不像是從家裏寄過來用來慰問的東西,在物件之間還夾雜著一封信。

  松本有種覺得自己好像一次過把別人不想讓人知道的過去翻開的感覺,只能沉默而不知所措。

  良久,二宮伸手把松本身邊的信拿起,松本看著二宮猶豫了瞬間,最後還是把信打開來看。可是那雙眼眸在隨著時間慢慢變得黯淡,最後二宮把信搓揉成一團,往墻邊的籃子一扔準確地落在垃圾桶裏。

  看著二宮低著頭身體顫抖著,松本只是安靜地待在他身邊,什麽也沒有說,只是安靜待著。

  「每次……我最狼狽的時候都被你看到,」不知道過了多久,二宮打破了沉默細細陰沉的聲音帶著自嘲,則頭看著松本一臉無奈,「先是被你撞到骨頭散掉,然後淋雨等你弄到發高燒,再來就是在你面前被人解雇,然後又被人拒絕聘請,昨天被朋友背叛又是讓你看到,現在……」

  「……現在被唯一的親人遺棄又是你在我身邊……」二宮說著苦笑了出來,淡然地則臉看不出情緒,「……你果然是我克星。

  就算二宮的話再帶刺,這一刻松本什麽也沒有辦法反駁出口。沉默了一陣子松本選擇用輕鬆的語氣說,「搞不好我是來開解你的,你還嫌。

  二宮聞言縮起一條腿抱著,再次沉默著不再説話。松本見到二宮那充滿自我保護的動作,想了想后站了起來,往大門走去后離開。

  過了大概十分鈡,二宮公寓的門鈴再次響起。帶著不解的心情把門打開,只見松本雙手抽著一堆啤酒和零嘴,臉上挂著淡淡笑容——

  「來喝過夠吧。」

 

   幾杯黃酒落肚,二宮就開始有點醉意。

 沒有什麽醉的感覺的松本只是默默地吃著喝著有空給二宮開一瓶遞給他,兩個男生在中午就開始喝酒,其實要說的話有點狼狽。

 二宮打了個酒嗝,接過松本遞過來的啤酒又喝了一口,在身邊是散落一地的空罐子。眼神迷蒙地盯著一個地方,突然呵呵地笑了起來。

 松本看著他大笑了一輪后,吸了吸鼻子淡色的眼眸居然開始懞起一層淚水,松本來不及反應斗大的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一樣一顆一顆掉落下來。

  「喂、」

  「哇——————————!!!」松本連給他紙巾的時間都沒有,二宮就嚎哭著像個小孩子一樣拉著嗓音大喊起來。

  「喂!等、嘖!」慌忙地拉長身體抽出在矮柜上的紙巾,爬到哭得一抽一抽的二宮面前用紙巾幫他擦著那些源源不絕的眼淚,看著他連鼻涕都流下來后乾脆拿過紙巾盒抽多幾張,放到哭紅了的小狗鼻子上哄著說,「來,擦擦鼻子。

  「唔、唔……」二宮聽話地用力把鼻子裏的東西都噴在松本掩在鼻子的紙巾上,抽著肩膀擡起淚眼汪汪的眼眸可憐兮兮地看著松本,因爲哭了而黏黏的聲音聼起來像在撒嬌一樣,「我、我、就真的、那麽麻煩嗎?」

  「 明明、明明從很久以前、就努力、不給母親添、添麻煩、」二宮說著眼淚又落了下來,松本來不及用紙巾擦所以只好捧著那梨花帶雨的臉龐用拇指輕輕擦著那些眼淚,皺著眉有點心疼地看著二宮聼他說,「很久以前、就自己一個、一個人努力…爲什麽、爲什麽要因爲、因爲要做別人情婦、而、而抛棄我……?」

  聼到這裡松本愣了愣,沒有想過眼前這個小小的傢伙的背景原來這樣複雜。松本伸手把因爲酒精熏陶的關係而變得坦白的二宮抱入懷内,壓著那哭慘了的腦袋在自己寬厚的肩膀上,手也細細地順著那背脊,安撫著鼓勵著。

  「 討厭、討厭這個世界、好討厭……嗚……太過真實、了、好、討厭……」細細軟軟因爲自己母親的關係而憤恨起世界來的怨言聼在松本耳内重重敲打著他的心,那些抽泣那些憤怒,卻依然帶著期待而一次又一次被最親的人踐踏的希望,松本其實也很驚訝,意外地,他和二宮,原來這樣相似。

  都是寂寞的人,都是因爲曾經期待而學會不再抱有期待的人,都是被傷害過而學會用虛僞保護自己的人。

   「 沒錯……是很真實。」松本沙啞地沉的聲音帶著很多的無奈,卻很堅強。在二宮耳邊帶著自己或許沒有意識到的溫柔說著,「可是,也要相信,討厭的事情過去了,會有更好的事情到來的。

   「 騙人!」二宮推開了松本的懷抱,雙手像小孩子一樣揉著眼睛細泣著,太過可愛惹人憐愛的樣子讓松本看到心臟瞬間失序,「我沒有人要了、朋友不要我、母親不要我、嗚……自己一個人最好了……」

   可能是真的被環繞在兩人之間的化學效應弄得理智脫軌,松本再一次把二宮撈入懷内,不顧人兒極力反抗,說出讓二宮瞬間從酒醉裏清醒過來驚人的話————

   「 我要你!他們不要你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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