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II:

 

「既然相葉醒來了,那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們應該要怎樣離開這個森林,還有找ニノ和那小鬼頭。

松本滿臉都是鬍渣地說著,在這個迷霧之島裏過了快要一個星期什麽衛生什麽個人美貌他都不想去理,光是要找吃找喝已經用了他好多體力。把魔法地圖放在地上松本和面前的兩人相談,指著他們的位置還有紅區的位置,海里大概五千四百里,沒有船的他們根本就沒有可能能夠遠洋到達。

「要不,我們來開始弄艘船好了。」松本說著搔著腦袋。

「就我和你兩個人要弄艘船搞不好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到時候任務都完成了。」櫻井說著,否決。

「相葉不是人嗎?!」松本看著窩在櫻井懷内正在悠閒地玩著櫻井胸口的相葉,這幾天櫻井簡直連相葉的腳趾頭都不讓碰地;松本要相葉幫忙燒柴枝還被櫻井罵個狗血淋頭,徹底地重色輕友!

「怎麽可以讓雅紀做那麽粗重的事!他的傷才好了不久!」理所當然又是一個理直氣壯的否決。

「他的傷是完全好了你是瞎了看不見嗎?!要不你寶貝不是會飛!叫他帶我們飛走不就好了!」

「當然不行!我們那麽重要是傷到他怎麽辦!你看他的手腕那麽細怎麽可能抱得住我們兩個大男人!」

松本簡直覺得自己在和一個白痴説話,眼前這個男人明顯已經忘記了相葉作爲夢幻種族的身份擁有的體力是普通人的數十倍。可是再這樣吵下去也不是辦法,只要關乎到相葉就算用槍指著櫻井的腦袋他也沒有可能被説服,「嘖!我知道了知道了!那你來提議到底要怎麽辦!?」

「叫小黑來不就好了?」

突然軟軟沙沙的聲音打破了兩個男人之間無聊的爭吵,相葉黑黑的眼睛看著櫻井,「小黑可以飛得好快。」

「呃、等等。」櫻井思考上跟不上人兒跳躍式的想法,不解地看著相葉,「那個……誰是小黑??」

「掩蓋著耳朵吧你們兩個。」相葉不太想回應櫻井的問題似乎多少覺得這幾天的櫻井有點囉嗦,無視戀人些許受創的表情相葉站了起來,在他們聽話掩蓋耳朵后對著天空用一種特高的聲音鳴叫,叫了好幾聲突然出現了一把尖聲的鳴叫回應著,他們安靜了十分鈡左右的時間高空卻划出一道黑影,碰一聲在島的一処有什麽巨大的東西著落。

「那是什麽?!」松本驚訝得站起來不知所措,聽到不遠處林木四倒八臥非常震撼的聲音越來越近就更慌張,「喂喂喂喂你把什麽叫來了?!」

「咿呀——————————————————————」一聲樹林中撒地翹出一個巨大的黑色腦袋,看它非常雀躍地對著他們張牙舞爪。松本當然嚇得掉在地上,櫻井定睛一看這恍然大悟,「這不就是不久之前的那頭黑夜騎士?!」

「呀~~~~~(心心心)」黑龍看到相葉就用那黑黑威武的腦袋親密撒嬌地蹭著他,看起來非常喜歡相葉。相葉像在逗貓咪一樣摸著黑龍的腦袋親了個,「嗯~我救過一命的那只龍,這孩子才九百八十嵗,是好小的孩子呢。」

「…………小?那你多大?」松本定驚后站直身子,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珍貴的龍類,心裏當然想的是魔法師想的事。

「有他的話我們要到達紅區就只需要兩天左右的時間,只要弄張能夠載人的小木椅讓小黑背著,我們就可以出發了。」相葉無視松本的問題提議著,拍了拍手,「好了~~是男人就趕快幹活,難道還想在這裡待嗎?」

自己戀人的提議櫻井是沒有可能說不好,拉著松本就去找弄椅子的木材。松本聳了聳肩拍了拍櫻井的背,「我說,你難道就不介意年齡差異嗎?忘齡戀耶!很快他可能會長好多皺紋,誰知道。」

松本的一番話,換來的是櫻井沒好氣的白眼。

 

 

如果沒有什麽任務在身,或者這裡的人不是那麽討厭自己的話,二宮是真的覺得這個屬於天馬的王國是世外桃源。

坐在瀑布外看著龍之介和一班無憂無慮的小天馬們在草地上玩耍,很意外天馬們對人類小孩子還真的比較溫柔;對他,就另當別論。在這裡已經有一個星期,先不說那個叫戶田的臭丫頭每天都給他臉色看,叫知念的更是諸多態度,每次他想見大野知念這傢伙都會和他爭吵諸多妨礙,而幾乎每一次都是斗真來擺平鬥爭。

二宮知道,那雙金黃色的眼眸下,盛載著對大野漫溢的迷戀,是愛慕。可是爲什麽他要對他那麽有戒心?他並不見得自己對大野來説有什麽特別,大野對知念的身體接觸和關懷絕對比對二宮的來得要多,要說的話二宮的確是故意籍著要求見大野而激怒知念,因爲他嫉妒大野對知念的溫柔。

說他醜陋也好,想要的東西就在眼前,要是自己不盡全力掙取的話實在有違他的原則。從遇上的霎那,他就知道他要這個男人,並不是單純的朋友那種需求,而是擁有他的靈魂的那種渴求。

「和也哥哥!」就在二宮沉思著時龍之介稚嫩的聲音在不遠處響了起來,擡頭看只見他對他揮手,說,「戶田姐姐說晚餐時間到了喲~!哥哥要來吃飯嗎?」

二宮瞄了瞄戶田那傢伙對自己一臉厭惡的樣子,也回她一個白眼,回答龍之介說,「你先去吃吧,我怕你的戶田姐姐在我的飯裏下毒。我自己一會兒去吃。」

「放心,上次只是滲了點馬糞,吃不死人的。」戶田也不相讓地回應,牽著龍之介的手其實很溫柔。

「…………臭丫頭!」二宮哆嚷著其實也習慣了戶田的毒舌。要是他有妹妹的話大概和戶田那傢伙不相百仲。看著孩子們圍繞著戶田一起往上島的位置飛去,二宮這時才記起自己沒有翅膀飛不回去……

「……算了,反正明天也會有人來。」往後伸懶腰地躺在青青草地,面前的夕陽看起來又大又橙,讓人一瞬間忘記了煩惱活在這美麗的空間。只是入夜的涼風開始滲骨,他身処的位置也是高空好幾万丈,二宮不禁開始想留下來等明天有人來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點子。

「……叫的話應該也沒有人聼得到。」二宮懶洋洋地說著,搔了搔腦袋,最後還是決定去找點木材燃點取暖比較實在。

收拾柴枝的時間讓原本還橙紅的夕陽變成滿天繁星,月亮也在二宮面前高高挂著。把木頭放好在地上二宮開始生火想點燃,可是卻被瀑布那裏的光景引去視線。

星光下,粉色的瀑布在月亮的照射下,有一層七彩的極光,像絲綢一樣在瀑布四周環繞著。二宮被吸引著順著那些極光往瀑布走去,遠處看到瀑布之下,透過月光,似乎能夠看到些什麽黑影。好奇心驅使二宮乾脆踏進瀑布的池水裏,有點艱難地步步走到瀑布前,從月亮的照射下他更可以確定瀑布后又一個類似洞穴一樣的黑影。把心一橫二宮確定越過瀑布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個洞在裏頭。

水力和冰冷打痛了二宮白皙的肌膚,經過了不久噗哇一聲果不其然真的來到了瀑布的另一頭。四周是一個鐘乳石的洞穴,白紫色的石磊看起來在黑夜中發亮成爲黑暗的明燈。

並不需要照明二宮透過鐘乳石折射瀑布外月亮的光線就足以讓他看清楚眼前的路,濕滑的石路走起來是很吃力。從二宮的角度能夠看到不遠有個轉角位置,基於本能二宮覺得那個地方應該可以讓他安全逗留一個夜晚,所以往那個方向走去。

只是,在轉角位置他所看到的,是一束又一束的花。花也有凋謝的時候,然而這裡的花束卻鮮豔奪目,明顯有人每一天都來這裡打理。以那些花的數目看來,佔滿了整個巨大的洞穴甚至還成爲了圍牆。

「這是什麽?這麽多花是想要送給誰。」二宮嚷嚷著有點懊惱地看著自己踩著的一束滿天星,蹲下來拾起看了看。這時,二宮在不遠處被花所埋沒的一角、洞穴的正中心位置,看到什麽在閃耀著。跨過花海二宮覺得既然來了,就當然看過究竟。

被花墻所包圍著的,是一個白色的大理石像。石像平躺著,安詳地躺在花床之上。它身上所刻著的衣服是白色的古裝和服,手相握在一起拿著一條黑色的羽毛————它的容貌,和二宮同出一徹。

看到這樣的光景二宮就算怎樣也不可能冷靜,心臟猛跳下意識握住自己胸口上挂著的、和石像手上握著的一樣的黑色羽毛。不能控制心裏顫抖往後退了幾步,卻膝蓋發軟掉在花壇上使得鮮花花瓣在空中飄揚。

身後的腳步聲讓二宮直覺性把視線往後看,然而一瞬間對上的,是捧著鮮花、神情同樣驚訝的大野。那雙海藍色的眼眸中,除了驚訝以外、是近乎雀躍的狂喜————他顫抖著嗓音,對在漫天花瓣下與他對視的二宮透過他呼喚道,聲音殷切帶著無比的激動————………………

————————「計…………………————————」

 

人常說眼睛是靈魂之窗,無論再怎樣把一切感情埋沒的人,他的眼睛絕對會出賣那一刻他想要隱藏的情感。

這一刻,二宮從大野那雙一向無波的眼眸下,看見了驚訝、期待、狂喜、激動————繼而是意識到不妥而徹底失望。

「計?等等!」看著大野不消一會就冷靜下來把懷中的花放在地上,頭也不回就此想要離開。二宮瞬速地爬起來跑過去拉著大野差點就離去的衣袖,「那個人、和我長得那麽像的人、是誰??」

「與你無關。」沉穩的聲音居然帶上一絲明顯的不耐,二宮驚訝之餘卻也被惹怒;乾脆跑到大野面前屈強地張開雙手阻止他離開,說,「不准走!給我說清楚!」

「那個人對你來説很重要吧?!這些花、還有你當時以爲我是他的態度、」二宮看著大野變得深邃的藍瞳;就算從空氣中感受到大野因爲被質問而微微震動空氣的怒氣,二宮卻毫不退讓,「我有權知道!因爲、因爲你剛才透過我看著他!」

二宮的話讓原本想推開他的大野愕然,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下閃溺著受傷害的情緒。皺了皺眉頭大野深深嘆了口氣,是無奈也是則隱,「那只是一時間的錯覺,你和他,完全不同。」

「……你這是什麽意思?」大野的話聼在二宮耳裏卻變得非常刺耳,「什麽叫完全不同??你拿我和他比較過??」

二宮咄咄逼人的語氣使得大野眉頭更是深皺,最後大野抓住二宮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徑自地強硬拉著他離開那洞穴。二宮毫不退讓地拉扯著可是他的力氣終歸沒有大野的大,被扯著通過了冰冷的瀑布走了出來湖中。二宮不可否認經過這樣寒冷的水打落身體,一瞬間怒氣也減少了不少而稍微冷靜下來。

「兩個人都不冷靜的話,只會變成無謂的爭吵。」大野把濕掉的黑髮往後一抓,成熟的容顔配上海藍的眼睛在黑夜中帶著神秘感,而神緒上大野的確看起來也回復了平靜,「不是說過入夜后禁止在下島逗留,怎麽你會在這裡?」

「要是我不在,你就不打算告訴我你把一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石像放在洞裏拜祭嗎?」雖然還是嘴硬可是態度也是軟了下來,由尖銳變回抱怨,「看到那樣的東西很不吉利的好不好。」

大野看著二宮發抖地在冷的湖水裏抱著身體,嘴唇都發紫。再微微嘆了口氣后牽著他到岸邊上坐下來,在二宮扭著衣擺想把衣服扭乾點時大野說,「把衣服脫下來吧。」

「耶?」

「把衣服脫下來,你這樣會着涼的。」大野說著把自己的和服的上半身脫掉,精壯的黝黑胸膛在二宮面前裸露著。一向不喜歡在人前寬衣的二宮就算是同性也很少看到別人裸體,小臉自然有點發燙,嚷嚷說,「不要!你帶我回去不就好了!」

「我還不想回去。」大野卻否決說,坐了下來在草地上真的打算不再動。二宮見狀不忿地瞪著地上武士的姿態坐著的男人,嗤了嗤舌也只好在他身邊坐下。

曉曉一聲二宮身後突然翹出了三只巨大的黑翅膀,有如手臂一樣曲起來把二宮撈入鬆軟溫熱的羽毛之間。二宮受寵若驚地看著包圍著自己閃耀著藍光的黑羽,再看看大野的方向后低著頭靦腆地往大野的方向悄悄移動,直到肩膀觸碰到他的才停下來,安靜地依靠在男人身邊。

本來以爲大野會退開,換來的,是他低沉的回應,「我剛才說你和他很不同,並不是說他比你好,又或是曾經作過任何比較。」

二宮心底一沉,本以爲可以享受奢求一下大野尊有的溫柔,卻被拉回來了現實之中。安靜下來后,他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是真的那麽想知道那個和自己一個模樣的人對大野來説有何價值。

見二宮沒有回應,大野則頭看了看那沉默的則顔;無論是輪廓,五官,體型,怎麽看都是同一個人,就除了眼睛的顔色;二宮的,是清晰的琥珀,計的,是憂鬱的淺紫。在第一次看到二宮的那一刻,他真的以爲是計回來了。

可是,他很清楚,計是永遠不可能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因爲二千年前,他就在他面前慘遭殺害。

二千年的時間,他的愛未曾動搖;然而上天卻偏愛捉弄人,把和計的相貌同出一徹的二宮帶領到他的身邊來。

思緒在每一天都會漂流回去他曾經與摯愛共度的時間,回味著那一絲的甜,一絲的苦,一絲的痛;只是他從來未曾和誰分享經過歲月而變得夢幻的思念。看著黑夜的明月,大野海藍的眼眸流露出的情感有如大海般深而悠久,只聼他緩緩地說,「我接下來要說的故事,能否冒昧請你當我的聽衆?」

 

 

曾經,大野很不喜歡自己的身份。天生的皇者,受到上天的眷顧擁有能夠破壞一切的靈力; 受萬民敬仰卻得不到能夠分擔喜怒哀樂的摯友。大野的生活往往乏味,久而久之他就變得叛逆起來,不聼水晶宮的長老的教誨,不遵守修行的時間與規條。甚至把萬民愛戴的黑髮用魔法變成金黃,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接受自己即將成爲皇的身份,只想輕鬆地過著悠閒的日子,不需要管理政事又或是擔憂國土的安危。

年輕的他目中無人,覺得誰也在強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每每和家人爲了一些微小的事而大吵一架,大野都會從水晶宮中逃跑了出來走到下島屬於他的秘密基地。瀑布后的鈡乳石洞穴是他的藏身之所,能夠讓他忘記一時不快。

遇上他的那一天,記憶猶如昨天一樣鮮明,歷歷在目。

那天,他又一次因爲和家人吵架而飛到下島,抱著一股怨氣衝過瀑布飛進去洞穴裏頭,卻在進去的一瞬間撞上了什麽。下意識大野抱著撞到的東西在鐘乳石的地上翻滾起來,等衝力漸漸減慢后大野懊惱地撐起身,映入眼内的是他看過最美麗的淡紫眼眸。大野愕然地看著身下人兒,人兒的臉就紅紛起來羞澀地推開他,瘦弱的手腕纖細得仿佛一折就碎,激起了大野無限的保護慾。

那天,他並未有得到他的名字;可是人兒卻看到大野的黑翅膀受了傷而細心地替他用魔法治療。從魔法中,大野清楚知道這個人的法力比一般的天馬還要脆弱,可是他卻很盡力地為了他而使盡一切力量修補黑翼。大野知道自己的心從那天起就爲了這個人而徹底淪陷。

相處了一段時間,大野漸漸了解到他的内向,他的安靜;也認識到他的溫柔,他那種柔弱和溫膩。只要大野稍微接近他就會慌張得咬舌頭,臉紅得像蘋果一樣不知所措。可是每次看到大野的到來他都會揚起可愛得讓他心臟發疼的笑容,使得大野不能自己地奏過去親吻。

《計……——》

這個名字,在大野意識到前,已經深刻地在他的胸口中划上了永遠的痕跡;可是大野並不驚訝,因爲他心甘情願。

兩個人的感情日漸增加,久而久之變得對對方癡迷的地步。可是有一事大野無論怎樣想都想不清,他從來也沒有看過計幻化回天馬的真身。終于,大野鼓起勇氣問他,而那天他得知了計長久以來的秘密。

潔白晶瑩的背部,只有一只白色的羽翼;計是人類和天馬所誕下的異种。他憂傷地說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從小就在上島的孤兒院長大。孤兒院院長嚴密地吩咐他不可以把真身顯露出來讓任何人看到,也說他是天馬族的恥辱。長久以來的自卑感使得計性格變得寡言内向,大野看著他淡紫色的眼眸閃耀淚光伸手把人擁抱入懷。

一邊親吻著計不斷落下的淚,大野輕柔地把計的手放在唇邊印上虔誠的吻,對自己的戀人落下天馬族最高尚的誓言。
吻在手背,是承諾;吻在手心,是膜拜;吻在無名指的指尖……——————
計瞪大眼睛受寵若驚地看著他的皇在自己無名指指尖印上一吻,淚水由悲傷轉化為驚喜。
大野,他的戀人,以指尖一吻誠懇在祈求計能與他長相思守。

第一次和一生摯愛度過交流愛情的一夜,大野在鐘乳石洞裏抱著經歷了第一次的情事而筋疲力盡的計,覺得他擁有了全世界一樣,什麽都不再需要。那天,大野把自己一片黑色的羽毛拔下給計,看著人兒喜極而泣的臉龐承諾他,他願意代替他所缺乏的那一只翅膀承擔以後的一切痛苦。

往後的千年,兩人之間的感情鞏固如新,有增無減。然而大野的家人漸漸對於大野與計的感情有所顧慮,開始使盡各種辦法要把這對忠貞的情侶折散。就在大野無法再忍受家人給計的壓力和不敬下定決心要把國土與一切都抛開和計私奔,那夜,他找遍了整個國土,卻也無法找到計。

大野花了一年又一年的時間尋找計的蹤影,派愛將斗真地毯式地尋遍國土卻毫無消息。在大野最後的親屬,他的父王過世之時,大概是不忍兒子每天飽受思念之苦而用盡最後一口氣告訴他,計在數年前答應了他們離開了天馬的國度,爲了讓作爲皇的大野能夠專心一意統領這個國土而放棄了他們兩人的愛情。

這個消息讓大野由愛生恨,他恨計輕易放棄他們千年的感情;卻也知道仁慈如計,無法自私地爲了自己的幸福而讓万人受苦。經過了長久的思念與愛恨矛盾的折磨,大野終歸決定要離開國土到人間尋找計的蹤影。

他所給與計的黑羽多年來一直都沒有給他傳來過任何感應,大野一來慶幸計他並未有遇上任何危險,可是這樣尋找有如大海撈針,大野找了好幾十年,都還是找不到他所思念的人。

二千年前的人類國土並不知道夢幻種族的存在,他們相信的是擁有惡魔能力的野獸存在在森林中爲患。大野爲了不讓自己的身份被識破,總會盡量掩蓋自己出衆的外表走在人類的街道上詢問有關計的資料。一次又一次他都失望而回。

直到有一天,在一個只有數百人的小鎮裏,大野正坐在一閒小店門外休息。一班耍戲法的人用大鑼大鼓,推動著的籠子裝著什麽在小鎮的大街上引起一陣騷動。大野好奇地走過去一看,卻被他看到自己心猿意馬的人兒被用麻花繩捆綁著,渾身都是被虐待過的痕跡,淡紫色的眼眸已經失去一切光彩空洞地在籠子裏有如困雀。人兒雪白如雪的肌膚上是慘不忍睹的疤痕,每一個都觸目驚心。那只本應雪白如珠的翅膀沾滿了泥巴和污垢,變得骯髒而淩亂。

大野腦袋轟動地看著把掙扎著的計從籠子裏用力拉出來的男人,用大野送給計的黑羽當作利誘,把計從籠子中引誘出來。計苦苦哀求男人把羽毛還給他,哭聲淒厲可是男人卻毫不憐憫,一個用力把計甩在地上踩上他的翅膀惡言要他遵守本份,男人此時,居然開始對在身邊的圍眾開價,說的話難以入耳。

雷云在小鎮的天空上不下數秒就變得濃密,藍色的雷光四閃。人們沒有留意到天氣的變化繼續做著各種不道德的交易。只有計感受到不妥,擡頭看到了暴怒的大野在人潮之間筆直地看著他。下一瞬間好幾十道的雷電把天震裂,打落在小鎮上使人們尖叫逃忙。

每一道雷電都帶走鎮上好幾個靈魂,大野怒氣衝天把心要以血洗髒地。計看著大野渾身都環繞著雷電,數百把電擊從大野身上往整個鎮所發出,增加了傷亡。計哭著看著一個又一個燒焦了的無辜靈魂在自己眼下消逝,除了哭喊叫大野停手被捆綁著的他什麽也做不來。

大野的存在很快就被當地的農民發現,農民們爲了自保拿起弓箭,拉起弓瞄準大野————

雷擊中,白色的羽毛散落在大野眼前,他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計用生命守護自己的背影和那只白羽就在他的眼前徹底枯萎。他連抓著計的手、連說再見的機會也沒有,計的身體一瞬間就在大野面前碎裂成粉,隨風飄散。

他,連一句我愛你也無法讓計再次聽到……————

怒吼震天裂地,一下子整個小鎮都被雷所燒得焦黑,無一幸免。

唯一剩下來的,就只有孤獨屹立在焦炭般的鬼城的大野哀痛的背影;一雙一白一黑的羽毛從天交曡地掉落在大野身邊……………………————

 

 

二宮聼著大野的故事,從那苦痛的語氣中不禁落淚。並不是嚎哭,而是靜靜的,一滴一滴地慢慢沿著臉龐淌下。原來那關於雷獸的唯一一個記載,背後是這麽淒麗的一個愛情原由。

「……所以,」二宮此時撫摸了一下安穩地包裹著自己的黑羽,從中摸到唯一一條白色的羽毛,眼淚無法停下輕輕撫著那條帶著無限回憶與愛戀的羽毛,「你…愛了他三千年?」

大野沉靜了一下,沉穩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有一絲動搖,「一刻也沒有少。」

那句真摯誠懇的話刺痛了二宮的心,閉上眼睛二宮深吸了口氣,用手背擦干臉上的淚吸了吸鼻子;他感受到大野正在凝視著他,說他狡猾也好,剩著大野晃神的瞬間二宮則過頭快速地在大野的唇上印上一吻。

「…我不是計。」離開了大野的唇時,二宮屈強而堅定的眼神看進去那雙海藍深瞳,一字一句,「我是二宮和也。」

在大野眼底,二宮把胸口的黑羽扯下,放回去大野手心,「我不脆弱,不溫柔,並不需要你保護,更不會在你面前消逝不見。」

二宮探出微涼的手撫上大野黝黑的臉龐,和計一點也不相似的琥珀眼睛直直看著大野的,好勝依舊地說————

「你愛了他三千年,我不期盼你把他忘記;可是從此刻開始,我會使盡一切辦法讓你心裏有我,徹徹底底地用你的餘生來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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