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えばの話

Nineteenth Night- Rolling Stone

「 你自己一個人在家真的可以嗎？」

這是櫻井在出門前第五次問同樣的問題，而相葉也只是一再對著變得那麽緊張的戀人笑說，「 翔ちゃん好囉嗦，真的沒問題啦。」

其實在公寓被闖入事件已經過了一個星期，相葉居然在那天后就立刻去上班讓櫻井很是無奈，每天都要相葉留在澡堂那裏等他來接送才安心。而今天相葉終于放假能夠在家樂好好養傷，可是裕介卻和朋友去了暑假遊玩，只留下相葉一個人在家。

看著相葉回復燦爛的笑臉，櫻井還是放不下心來。擔憂地看著戀人沉默了一陣子，最後固執地牽起戀人的手說，「 不行，你還是和我一起上班吧。」

「 啊？耶——？不、不要！」聼到櫻井的話后相葉嚇了一跳，想要甩開被牽著的手可是礙於受傷了使不上力氣，最後半拉半扯地被櫻井拉出了公寓往電車的方向走去。

早上上班時間電車理所當然非常擠逼，相葉本來就不習慣稱爲目光焦點，現在因爲和櫻井兩個大男人在公衆場所手牽手惹來身邊那些上班族高中生好奇的視線還有閑言閒語，多少也變得更不安。

「 翔ちゃん、」本來想告訴櫻井說不用再牽自己他不會跑掉的時候電車卻到達，櫻井拉著他一起踏入電車裏。人擠人的情況下很快他們兩人就被擠到電車另一邊的車門前，電車繼而開始開動起來，外面一成不變的風景像走馬燈一樣，來去無影。

「 嗯、」

「 啊、抱歉。」

聼到身邊的相葉似乎受傷的手被上班族的包包給撞到了發出的低鳴，也看到上班族點頭向相葉道歉；櫻井想了想后把相葉拉到自己身後的車門前，然後伸出手臂把相葉圍在車門和自己之間，更死命地往後撐撐出一點空位讓受傷的相葉有更多的活動空間，這樣的舉動無疑惹來櫻井身後被擠的一群上班族不滿的視線。

「 笨蛋、你過來一點啦！你擠到別人了！」相葉看到那個人眼神不滿就拍了拍櫻井在腰間的手，很尷尬地細聲說，「 我不需要那麽多空間啦，這樣別人都沒有位子站了！」

「 可是你受傷了剛才不是被撞得很痛！」櫻井固執地反駁，「 如果是沒有位子的話我怎麽擠也擠不出來！」

「 你、過來啦！」被櫻井強詞奪理的話語弄得氣急敗壞，相葉把櫻井很明顯已經用力用得極限的手臂從自己腰閒移動到自己頭的兩則，這樣櫻井就不得不往他這邊移動讓出一點身後的空間，「 不要做成別人的困擾，真是的。」

可是才一擡頭就發現自己和櫻井臉孔的距離急速減短，讓相葉臉頰紅了起來別過臉，「 你、太近了太近了啦！」

「 這又不是我想的……」櫻井無辜地回應著，前臂握拳貼在相葉兩則的門前，幾乎和他胸口貼胸口很是曖昧的距離，「 是你要我這樣。」

「 明明是你霸道要霸佔別人已經少得可憐的空間！」

「 那是因爲你不能夠被人撞嘛！要是傷口更嚴重的話怎麽辦！」

「 你看……那兩個人是不是同性戀哦？」本來在兩人鬥嘴的時候兩人不遠處的兩個高中女生在私語著，可是聲音大得清楚傳達在兩人的耳邊，也惹來更多人的視線。

「 耶————～真的？！超噁心的說～」另一個女高中生掩蓋著嘴巴不住往他們這邊看，指甲都是華麗的花邊，「 啊啊就說不要暑假補課！看到這麽噁心的東西了！」

「 難得兩個長得都很好看嘛～嘖～」

聼著兩個女生的對話相葉變得難過起來，沒錯他和櫻井之間的戀情不會受到大衆的祝福。在那麽多帶著批評意味的視線下相葉只能夠低下頭，鴕鳥心態自己看不到就當作沒有發生。

櫻井當然也聼到女生們的話，也看到相葉的反應。沉默了一陣子后沉沉地說，「 我們是戀人這個是事實，既然是那怕什麽被他們誤會了？」

相葉聞言猛然擡頭，對上了櫻井認真而很久沒有看過、霸氣的眼眸，還有當中的自信與堅定。相葉愕然地慾言又止，最後低頭掩蓋著臉說，「 笨蛋…就算是、在公衆這樣親密還是會、會害羞啦……」

「 啊？啊……呵呵、原來是害羞了哈哈……」聼到戀人的話后櫻井恍然大悟地搔了搔頭，傻氣的笑容反而讓相葉心動，「 我還以爲你在在意我們的關係被人排擠了。」

看著那變得像笨蛋一樣的笑容，相葉發現自己真的對這個男人沒有抵抗力。在心裏悄悄想著就算自己本來是真的有點介意別人的歧視，可是有了櫻井這個堅定而唯我獨尊的眼神后他就什麽都不再害怕。

「 翔ちゃん你…有些地方果然還是不改變比較好。」

「 啊？嗯、」

感受到相葉環上自己肩膀的手的同時，唇上就印上溫熱而甜蜜的唇瓣。

下一瞬間，兩人不在乎身邊的閑言閒語和不友善的目光，在電車擠逼的一角徹底擁吻。

牽著的手一直沒有被放開過到達了櫻井工作的地方，相葉一方面對櫻井的不離不棄很感動，另一方面也很擔憂被櫻井的同事們看到櫻井戀愛對象是男人的話，以後會帶來多少的冷言冷語，讓櫻井工作不順。

所以當那班本來在閒談著等待開工的男人突然全部都靜下來看著他們這邊，相葉好想好想把自己被牽著的手抽開，裝作若無其事，因爲他不想為櫻井帶來麻煩。

只是這個笨蛋男人的手卻像石頭一樣堅硬地困著他的，讓他無法動作。

「 早安。」很自然地拉著相葉到目定口呆的夥伴処打招呼，櫻井好像看不到那些夥伴們的視線似的，想把相葉牽到公司的小屋子裏去，卻在門前聼到松崗的怒吼。

「 什麽！？爲什麽會沒有材料了？！我可是一個月前就訂了！！啊？！你在說笑嗎？！怎麽可能突然缺貨！！！」

櫻井和相葉面面相覷，輕輕地把門打開后看到辦公室一地都是合約一樣的紙張，而小麗奈那麽健壯的身軀現在縮在一角，滿臉都是淚痕看著很火大的松崗。

「 算了！繼續和你說浪費我的時間！以後別指望我會再繼續和你們合作！！！」卡擦一聲松崗用力把電話壓回去電話主機上，因爲太過激動而粗喘著氣眼眶也紅掉，「 小麗奈！還有誰我們沒有打電話的？！」

「 沒、沒有了……已經、都打過了……」小麗奈哭著回應，身體一抖一抖的，「 松崗兄……沒有材料我們、」

「 嘖！！！」松崗憤怒懊惱地用力把東西橫掃在地上，懊惱地把頭頂的毛巾也拉下來用力扔在地上，從認識松崗到現在櫻井從來沒有看過這個男人的背影變得這樣頽廢狼瘡。

「 ……那個……怎麽了嗎？」櫻井感覺到事情不妙，小心奕奕想要探問一下。可是松崗下一刻卻越過櫻井走到外面，向在等待開工的一班手足宣佈說，「 今天大家先回去吧，我有點不舒服，薪水我會照常給你們的。」

「 耶？！爲什麽？松崗兄你那裏不舒服了？」一班兄弟聼到后立刻就走了過去慰問，大家都很擔憂。松崗笑了笑后指了指腦袋，說，「 昨晚和我第二情人喝酒喝多了縱慾，現在宿醉兼頭昏還有腰痠，抱歉抱歉。」

「 嘖！　真是浪費我們好心關心你！」聼到老大這樣說大家也放心地吐糟，嚷嚷著把東西玩笑地往松崗那裏扔。

「 哈哈，好啦回去啦！看著你們我頭會更痛！」松崗一邊把東西扔回去那般夥伴処，下趕人令，「 再不快點我就不給你們今天的薪水！」

終于一班人都走了，剩下櫻井和相葉還有小麗奈在小小辦公室門口。松崗這是則頭看著櫻井，「 你還留在這干嘛，再待下去今天的薪水就沒有了哦。」

「 不是的……剛才是發生了什麽吧？」櫻井往前踏一步問著松崗，真的非常擔憂，「 我聽到了你說什麽沒有材料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 還不是因爲你！！！」

「 喂！」

松崗喝止著突然對著櫻井指責的小麗奈，可是小麗奈卻忍耐不住似的往櫻井出衝過去，拉起他大罵，「 要不是因爲松崗兄不接受把你解雇的威脅，才不會這樣！！！」

「 小麗奈！！！！」

松崗的喝止讓整個房間瞬間溫度冷卻，一瞬間變得寂靜的空間讓人難以忍耐地過分沉靜。櫻井緊握拳頭，擡頭再次看著小麗奈通紅的眼睛，「 ……是大野智那傢伙嗎？」

松崗知道紙包不住火，則頭看到櫻井雙眼裏散發出仇恨和病態的執著，拿起一封撕破的信走過去拉開了小麗奈，再把信交到櫻井手中，看著他一邊讀著信一邊眼神變得更深邃，嘆氣道，「 第一次收到這封信是一個星期前，内容大概是給我錢要我把你解雇。我沒有接受。」

「 然後那天以後的第二天開始我們的贊助商就一個一個退出股份，再以後是供應商退出我們的市場。而今天，就是這封信說要收購我們的公司。」

相葉看著櫻井把手裏的信用裏抓得皺褶，還有那身體不斷顫抖的狀態説明了他的情緒。可是只能夠站立在那裏什麽也說不出口。

這個世界，原本櫻井曾經身処的地方，曾經做過的事，現在讓他本人徹底感受。

「 我……可是從１８嵗開始就自己一個人挨到現在。到現在能夠有一閒屬於自己的公司，能夠幫忙那些有需要的小伙子，我真的好高興。」

「 你知道嗎，小稻田的老婆要生孩子了，他昨天才和我說要多一點時鐘來幫補一下醫院費用。加籐那傢伙也需要學費去讀夜校，還有一個學期他就畢業了。還有誠治那傢伙媽媽患了憂鬱症，說什麽想要買個家呐……」

松崗清澈明亮的眼眸現在也染上一層不忿氣的淚水，一直也都顧慮著自己員工，就像大哥哥一樣支持著那些夥伴的他滿心都是那些擁有大好前途的小伙子，又或是需要這份工作來養活一家的同伴。

說到這裡，松崗無奈地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后看著櫻井，眼睛卻是無悔，「 可是我不後悔我的決定。」

「 你是個努力的傢伙，準時工作準時上班。我沒有理由因爲那些卑鄙的財團威脅就解雇你的，這違背我的原則。」

櫻井聞言情緒變得更爲激動，瞪大眼睛看著松崗眼神下的正直。他從來也不知道原來商場上會有人情味和那些不懼權力錢財的人的存在。明明因爲自己的緣故而連累他失去一切，卻沒有責備也沒有憎恨。

「 真的萬分抱歉！」櫻井現在除了鞠躬道歉，卻也無能爲力。松崗也只是把他拉起來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你很努力了，其他的事情，就見步行步。」

「 可以……給我單獨和這個辦公室相處的時間嗎？」松崗看著櫻井，笑容中帶著一絲不捨。櫻井看著心裏真的好難受，按著胸口讓相葉拉著他一起走出那個辦公室。

在關門前一刻，他們看到了松崗寂寞的背影屹立在那個辛苦經營的小小公司裏，讓人倍感滄桑。

相葉陪伴著櫻井一言不發的櫻井走過一個又一個街口，直至本來很有活力的太陽變成清閒寧靜的月亮，櫻井依然是不停地漫無目的的走著。

他終于明白，以前的自己一直以來所做的事情，原來是這樣殘忍，這麽無情。他到底在不問緣由的情況下，親手毀掉了多少人的努力和人生？

「 ……可惡！！！」櫻井怒吼了一聲把身旁的相葉也嚇了一跳，繼而用力踢甩了一邊的垃圾桶。相葉想阻止卻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看著櫻井那麽自責的背影心痛地奔過去從后抱著他。

言語無法說出口的安慰，無法用來平息的傷痛，相葉願意和櫻井一起分擔。

「 我……終于知道我曾經做了多不好的事情……」櫻井語帶咽哽，想起和松崗一班夥伴的點點滴滴，那些辛勞和充實、種種……此刻都沉重得讓他喘不過氣，「 我、是個好差勁的人……」

「 不是的、沒錯，翔ちゃん是曾經做過好多錯事，也讓好多人受過傷害……」相葉聼到櫻井的話也不能自己開始想哭，那些心痛仿佛從櫻井顫抖的身體傳達到相葉心坎，「 可是……現在開始改變，絕對不會太遲的！」

「 我相信翔ちゃん。」相葉把櫻井轉過來看著那雙紅了的眼眶，淚水卻從自己眼眸滴落，可是臉上挂著的，是和以往一樣閃亮而耀目的溫柔笑容，「 我相信，松崗先生也一定是相信翔ちゃん你，才會堅持不退讓的。」

「 翔ちゃん已經改變了好多，」安撫而溫柔的吻落在櫻井的額角，柔柔的聲音帶著很多堅定，「 從現在起，就算在微不足道的事情，也要努力為人帶來溫暖……所以，不會有問題的……絕對會好起來的。」

櫻井看著相葉爲了自己而流著的眼淚，突然感覺到自己臉頰有股涼意，伸手摸了一下發現自從父母過世后就不曾哭過的自己居然流下了眼淚。

「 翔ちゃん……」

「 啊……好遜……」櫻井半苦笑半哭泣地自嘲，最後用力伸手把相葉用包入懷再把臉埋在那細嫩的脖子上，「 抱歉……先讓我這樣一下……就一下……」

兩個相擁的人在黑夜街燈的照射下，影子慢慢拉遠消失的角落，又是另一盞街燈把世界點亮，帶領人們繼續往前走。